本篇背景：IDW漫画AHM#7，Optimus/Starscream。
咳咳，这个是……77扭动后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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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od Deamer
食梦者
3
作者：DTM（霹雳大铁锚）
The dreamer dreams, and the dreamer within the dream dreams.
梦者做梦，梦中的造梦者亦身在梦中。
“……一切都结束了！”他尖叫着。
像深陷在噩梦里那样尖叫着，发声器模拟出的波峰宛如利剑般尖锐，刺伤一切能刺伤的东西。
惟独穿不透这小小的一片黑暗。
红蜘蛛站在那黑暗的中心，发出那样的尖叫。有两个声音同时在他的音频接收装置前窃窃私语，他们就在他的脸侧，像亲吻般贴近。
“我们是宇宙间最长寿、最先进、最接近进化顶端的智慧生命体，我们拥有过最悠久、最丰富、最华美的文明，也必将拥有更为辉煌的未来，这是历史的必然，任何阻挠这一必然进程的事物都必将为胜利所弃。”一个声音这样说着，像个神学院里最本分的学生，正跪在祭坛前，双手合十，用颤抖的迷恋般的嗓音喃喃自语。
而另一个声音立刻响起来，异端而狂热地，尖叫着：“你这愚蠢的锈铁！你还在等什么？你所选择的只是追随这样一个疯子，九百万年来他不断地上演分聚离合的好戏，终于把塞伯坦变成了废墟！你现在待在这充满氢氧化物和碳基化合物的小泥球上，在一个漆黑的洞子里看守死囚，你无处可去，都是拜他所赐！你不想做点什么吗？你不该立刻做点什么吗？”
“哦不。”尖叫声蓦然停止。红蜘蛛毫无先兆地安静下来，抬起一只手轻轻托住自己的前额。炽红的目光从他的指缝间投射出去，他看见擎天柱。
这个被激光炮打得破破烂烂的卡车头是汽车人的派别领袖，原能矩阵的守护者，他得天独厚，拥有过塞伯坦最古老的神权封赐。
他们叫他Prime。
当红蜘蛛还是一个虔诚的学生时，他就一次又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从那时到现在，没有人告诉他这个词的真正含义。这似乎正是他那接近永恒的生命中永远也不会拥有的东西。
“一切都结束了……”他低声道，用一种窥探般的态度调整着光学镜头的光谱模式和焦距，他锁定低垂头颅的敌方领袖——现在他是他们的俘虏。
威震天在汽车人领袖重伤的时候从他的胸膛里硬生生挖走了原能矩阵，现在那个接近火种的位置装甲绽开，呈现着一个可怕的大洞。断裂的管线裸露在潮湿的弱酸性空气里，干涸的能量液在表面结成了一层薄膜，强烈的热源反应显示着这无济于事，它们还在缓慢地流失。
车窗破碎，那些透明的晶体沿着弹孔呈现出辐射状的裂痕。红蜘蛛想象着它平滑完整时的样子，他检索自己的数据库，挖遍磁轨他想不起这死卡车毫发无伤时的模样。也许只因那时他从未正眼看过他，那两个矛盾的声音总在一左一右，它们像冰冷的触手死死纠缠着他的芯片、他的思绪，它们总在教唆他忘掉汽车人的脸。
“他是一个值得钦佩的高尚的人，你应当交付你的尊崇于他。”不，他只是敌人的头儿，仅此而已。如果剥夺他的火种，他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堆废弃的金属板、曲轴、硅基化合物。
——你休想让我在他的面罩脸下低头。
“你必须亲手杀死他，这是威震天都不敢做的事情。霸天虎的领导权由实力决定，成王败寇在此一举。杀了他，或者做点别的威震天没有办到的事情，这是你的机会。”
——好吧，这也许是个好主意。
霸天虎空军指挥官放下托住额头的那只手掌，向倚靠在石壁上默默散热的汽车人死囚走过去。擎天柱就坐在那里，一条能量基锁链是他们给他的招待，他不能动。
他那光镜居然还亮着，这些光和淡紫色的能量光源糅合在一起，投射在小飞机的身上，他的座舱上，他的翅膀上。他的紫色派别标志在微弱的光照下是黯淡模糊的一团。
他走到汽车人的面前，单膝跪下，尽可能地保持跟囚犯等高的状态。他靠近他，假装端详着那副银色的面罩，因为他不想看他的光镜。
这很可笑，仿佛看着他的眼眸就会被什么蛊惑，他疑虑这一点。如果他没有什么超乎自然的力量，为什么那些可悲的汽车人都愿意为他去死？
“擎天柱。”
没有什么反应。他只听见机体内散热系统稳定的轰鸣，夹杂着明显的噪声，他的一些部件被打坏了。
“你的人没跟你关在一起，是我的主意。”
这一回他如愿地听见了俘虏调整光镜焦距的嘶嘶声。不过他还是没有回应他。
红蜘蛛抬起头正对着汽车人的脸，他伸出双手抚上他的面罩。
“这太奇怪了，一定有什么按钮，或者是由一个触发程序控制的？”他轻笑起来，“历代Prime都用这种方式掩藏自己，你们都是一群懦夫，你们甚至不敢暴露自己的脸，不敢把表情给别人看。”
“你想要什么，红蜘蛛？”擎天柱发出叹息般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疲惫。是的，他刚吃完败仗，损失了他的“权杖”【注1】，他的人全军覆没。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你遭人背叛了，Prime。”红蜘蛛嗤笑他道，“背叛。你对这个词感想如何呢？”【注2】
“这个你很擅长。”俘虏说。
红蜘蛛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收回他的手。“你没有资格说这些！囚徒！”他尖叫道，“你这因循守旧的炉渣！你守着已死的制度和思想，阴魂不散！几百万年来是你的顽固让塞伯坦走向颓败！”
“……是‘我们’。”擎天柱打断他的尖叫，“而且——这一切还没有结束……远还没有结束。”他再度发出叹息一样的声音。在这之前红蜘蛛从未听见过他的叹息声，他曾以为他是不会叹息的。
他那么顽强、固执、刀枪不入。他应该不会疲惫、悔咎、无可奈何。
“把原能矩阵的秘密告诉我，我保证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小飞机提出了他的条件，“如果我成为霸天虎的首领，我可以保全除了你以外的所有汽车人的性命。派别将不再成为问题，我可以包容。”
“……”擎天柱的头颅内又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他目光闪烁。
“……可是你必须死，擎天柱。只有你和威震天都死了，一切才会结束，整个黑暗的内战年代将成为史书上记载，荒芜的塞伯坦就是你们的墓碑……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数以亿计的牺牲和苟全，都是你们固执己见的罪孽和代价！”
这是控诉。
然而红蜘蛛的语气更像是倾诉。他的上半身更多地前倾斜，向俘虏倚靠过去。他自己是不会知道的，在黑暗中，他在他的面前，摆出了一个近乎膜拜的姿势。任何人以这样的姿势恳求谅解或者恩赐，也许都会收到需要的回应。
他的额头几乎要靠上他的胸膛了，那破裂的车窗、残碎的装甲、狰狞的管线。他抓住汽车人被捆绑的手臂，手指扣紧锁链，指尖甚至抠进了他装甲的裂缝里。
能量液和润滑油，那些滚烫的液体，被他的手指堵在伤口里涌不出来。他能感觉到某种脉动，铿然有力的，与这浓黑的角落里一切无声的叹息和规律的噪声彼此呼应。
或者都是错觉……这一切。
“告诉我，Prime。”他又说了一遍。
“不。”汽车人回答。
“他在坚持他的原则，他一贯如此。你应该帮助他。”他听见那晚祷般的声音与他私语道。
“他在侮辱你，杀了他！”另一个声音则在尖叫。
红蜘蛛的指掌一瞬间痉挛般收紧，能量基锁链倏然勒紧了，其中的某一环出现了缺口。他低着头，开始发抖，脸上露出迷惘与怨恨交替的表情，一些光照在他的机体上，淡紫和幽蓝交织着，以不可捉摸的速率缓缓地释放着波长。像极了记忆中曾经无比熟悉的星云的颜色。但它们太微弱了，不足以照亮任何的黑暗，无论是他眼前的，还是环绕着他们的。
“……这一切该结束了！”他喃喃道。
擎天柱忽然甩开了右臂。那些束缚在他的力量下不堪一击。倘若他现在有一支枪的话，他肯定能够让自己逃脱出去。锁链断成了细小的碎片，残留在他的身上，像紫色的星云碎片那样闪着光。他伸出他的大手，一把攫住了红蜘蛛的后脑。
红蜘蛛瞪着他，微张了嘴，没有尖叫。
“安静。”汽车人领袖说着，保持着一只手仍然被缚的状态，猛然拉近了霸天虎空军指挥官的头颅。
他的面罩在一瞬间弹开，收入头部两侧的装甲缝隙，那么微妙，任谁也看不出任何机簧运作的端倪。
然后他用藏在面罩下的嘴唇，轻轻吻了一下红蜘蛛的前额。
“晚安吻，男孩。”他用这颗布满尘土的小行星上的某种种族语言说道，“……不要再有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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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这里指原能矩阵，即Matrix。
【注2】：指原著剧情里汽车人中有人和红蜘蛛私下达成协议炮制了假情报，导致擎天柱全军覆没。
【END】
